星期二, 十二月 26, 2006

牙痛不是病

圣诞前,我们出去疯玩了两天,又是下海滩,又是进山洞,结果在回家的路上,我的牙开始痛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应了“乐极生悲”那句话。

本来我有一口还算健康整齐的牙齿,所以我除了洗牙以外,基本不用去见牙医,唯一的两次是长智慧牙的时候。英文中智慧牙被称作“Wisdom Tooth” ,不知道这是中国人对英文的翻译,还是东西方巧合,都把这几颗成年后才开始生长的牙齿看作是智慧的象征,但是中国和国外的牙医对待它们的态度倒很统一 - 统统拔掉。几年前我已经被拔了两颗了,第三颗似乎已经长全,但是这最后一颗位于左下方的智慧牙却长长停停,慢悠悠地长了好几年也没有长完,这不,在这节日的关头又来跟我作对了。

其实就算长这几颗牙齿真的可以说明自己的智力程度的话,我也宁愿不要,因为痛起来实在是让人很难受。这种痛虽然不是钻心的痛,但是一旦发作,疼痛就会以牙齿所在位置为中心,向整个头部迅速扩散。痛得厉害了,我就双手捧着渐渐发肿的脸庞,皱着眉头闭上眼睛幻想有谁能拿一把大锤帮我把那颗作崇的牙齿干净利落地敲掉。虽然明知这也是另外一种血淋淋的痛,但是那种斩草除根的念头却让我有一股长痛不如短痛的豪情。

不过没有用,由于昨天是圣诞节,所有的牙医也莫名其妙地跟着大众放假,我连流血的机会也没有。知道还没有到看急症的程度,我不得不自己开出了消炎药和止痛药的处方,到了临睡前,我把家里常备的这两种药都吃光了,本来还以为可以拖到第二天,没想到睡到临晨三点过,剧痛让我醒过来,再也无法入睡,我起床开始满屋子找药。

感谢我亲爱的妈妈,上次给我寄过来一些中国药,我象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匆匆吞了几颗快要过期的中国消炎药和散利痛,傻坐着等待药力发作。 突然我想起来上次那个牙医教我用滚烫的水保释大量的盐,然后用热盐水漱口来达到杀菌消毒的功效。

叮叮当当地,我认真地在厨房为自己忙碌着,没有注意到青不知什么时候表情严肃地站在我的身后,吓得灵魂几乎出窍的我要不是嘴里含了一口又烫又咸的水,恐怕早就尖叫了起来。这一吓不要紧,我把我的牙痛也暂时忘记了,想起来上次一个女同事对我讲的故事,她说有天半夜她起床来上厕所,她老公在她去厕所后也跟着醒了过来,他也想要上厕所,这位先生心很细,知道老婆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看到另外一个人出现在半夜的走廊里,一定会害怕,于是他就在她快要拐弯进卧室的时候伸出一只手挥了挥,想给她一个提醒,哪里知道老婆骤然看到墙角里伸出一只白晃晃的手来,吓得尖声大叫了起来,这位先生一看弄巧成了拙,赶紧跳出来,把老婆紧紧搂著说,是我,是我。可怜的老婆又再次被黑暗中闪出一个人吓得只有喘气的份了。

好在青还没有自作聪明,他忧心忡忡地看着我,这么痛啊?我呲着牙往里吸了一口气问他,你长过智慧牙吗?知不知我的痛苦?他点头又摇头,长过,很多年前了,不记得了。我不由得平白生出好多气来,去睡吧,你也帮不上忙。

打发走青,我也跟着上床昏睡了几个小时,快要醒的时候,大约散利痛的药力又开始消退了,隐隐约约中我感觉到疼痛是一组扛着枪的士兵,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喊着“彻底干掉你”的口号,杀气腾腾地向我逼来。


2006-12-26

星期一, 十二月 18, 2006

佳节又至

中国人到了年尾除了加班加点地工作以外,似乎总是要感叹过去一年岁月的如梭流逝,虽然也说说辞旧迎新一类的吉祥话,但是其实恨不得尽快挨过年底最后一段冷得发霉的日子,早日迎来万象更新的新年。可是在西方,一年走到尽头还有个圣诞节作铺垫,人们倒也无瑕来伤感光阴的似箭,光是圣诞购物(Christmas Shopping) 就要把大家忙得晕头转向。

抛开文化和宗教的背景不说,圣诞节其实和中国的春节非常相似,都是亲人团聚、请客送礼的大好时节。孩子们依然是重头戏,跟中国的长辈发利是稍有不同的是,这里的孩子得到的多是现成的礼物,而且还冠了个美名曰圣诞老人给送来的。既然是圣诞老人送的礼物,就应该是孩子们真心向往的东西,所以家长们通常都把孩子们领到商场,让他们自己挑选,然后又装模作样地包装起来,等到圣诞节的那天才交到孩子们的手上,还要告诉他们说这是圣诞老人昨晚不辞辛苦从烟囱里爬进来,亲自放到圣诞树下的。

年幼一点的孩子,脑筋不够转,虽然明明是自己到商场去选的礼物,到了圣诞节那天却把这个事忘记得一干二净,进而对圣诞老人感激涕零,绝口不提谢谢爸爸妈妈的话。爸爸妈妈倒是不介意,反而一再地警告已经看出究竟的哥哥姐姐不要透露机关,因为大家都觉得小孩子相信神奇的圣诞老人是一件很美好很可爱的事情。哥哥姐姐可能刚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还挺失望的,但随后也不觉得爸爸妈妈买的礼物跟圣诞老人送的礼物有太多的区别,只要是他们想要的东西;于是他们在商场里就大开狮子口,直买得爸爸妈妈心惊肉跳,连声说够了,够了。

中国人的春节似乎只是为小孩子准备的,对大部分成年人来说,除了白白流血发票子以外,好象并无太多乐趣;而西方的圣诞节基本上家里的每个人都要互送礼物(当然是指有工作的人) ,大人和孩子一样幸福指数很高,可是他们的出血量也绝对不能轻估,以至于常常看到有些善于安排财政的人从几个月以前就看好要买的东西,逐周分期付款,这样到了节日的时候就不至于刷爆信用卡,彻底破产。

除了家里的亲人和好朋友要互送圣诞礼物以外,一般的公司也让员工为抽到名字的另外一位同事准备一份礼物,这样到节前开派对的时候大家都同喜同喜。不过准备这样的礼物并没有什么经济压力,因为大部分的公司只要求大家购买澳元10-15块的礼物就足够了。15块澳元还是可以买到很经济实惠的礼物的 - 一瓶质量中等的葡萄酒,一套香气扑鼻的沐浴露,一个做工精良的相框,一对美观大方的茶杯等等。其他的有业务事务关系的人,大家干脆就赠送一张圣诞卡片,送来节日的问候 - 礼轻人意重,这样的送礼原则西方人执行得非常好。

圣诞节的主角当然是圣诞老人,只是他从冰雪纷飞的北半球来到热烈似火的南半球,还是不合时宜地穿着那身又大又红的厚衣服,令我们在过夏天的人看了禁不住为他出一身汗。最可怜是在商业中心里装扮成圣诞老人的演员,大热的天脸上戴着银色大胡须,脚上套着长统靴子,很敬业地微笑着坐在华丽的椅子上,等待小朋友去跟他合照。很多家长都有一个有野心勃勃的计划,就是让自己的孩子每年都去跟圣诞老人照张相,似乎有圣诞老人陪伴的童年就是完美的童年。婴儿往往听从指挥,茫然无知地坐在一个温暖无比的怀抱,他们也不怎么会拒绝。到了一岁后就不是那样简单了,很多小小孩并不知圣诞老人是何许人也,骤然看到一个红白相间的陌生老头想要来抱自己,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从而尖叫大哭。三岁以上的孩子,渐渐明白了他就是那个圣诞夜满世界飞来飞去为人们送礼物的那个人,就开始圣诞老人亲热起来,至于他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完成这样一个艰巨的任务,倒不是他们要考虑的事情。有时也看到成年人去跟老人合影,可能是为了要找回儿童时代的感受吧。

象我这样无根漂泊在外的中国人,春节是过不出什么气氛来了,时间久了,反而对圣诞节多了一份情感,看到那么多人热情洋溢地准备着过节,自己也没有袖手旁观,除了购买礼物,去教堂坐坐以外,家里也是置起圣诞树,整夜彩灯闪烁。时时有澳洲朋友问我,你们中国人过不过圣诞节(有些宗教是不允许庆祝圣诞节的) ,我说,我们庆祝一切给人们带来快乐的节日。


珀斯 2006-12-13

星期二, 十二月 12, 2006

一个悲伤的早晨

不管我下午去接她的时候她是多么地不愿意离开,我早上送芊芊去幼儿园的时候,她总是要做出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不是在老师怀里低头不语,就是干脆抱着我的腿不放,总之就是要让妈妈负疚而去。好在她早已不怎么哭了,因为虽然只有两岁半,但是她上幼儿园的历史已经有一年多了。

上周有一天,我一手抱着芊芊,一手拎着她的书包(装的是她的备用衣服和午觉时盖的小线毯) 推门进了小班的教室。门背后传来一阵嘤嘤的哭声,我低头一看,原来是班上一个小朋友在哭,LIZZIE老师则一筹莫展地站在一旁叹气说,她妈妈离开好一阵了,她还是在哭。

我放下芊芊和书包,走过去蹲下轻轻把她拥进怀里,我拍拍她的头安慰她说,没关系的,你妈妈下午就来接你,你在幼儿园和小朋友一起多好玩呀。她抽泣着点点头,哭得不那么伤心了。

看到我在本子上面签到,芊芊知道我马上就要走了,于是她故伎重演,一边哀怨地直唤,妈妈,妈咪,一边举起双手要我抱她。没有什么时间了,但是我还是抱起她在她的脸上亲亲,然后LIZZIE走过来把她接过去了。

我开了门,飞快地对宝宝挥挥手,不敢看她一眼,转身就要离开。先前那个哭小孩突然冲过来,死死抱住我的腿,嚎啕大哭,妈咪,不要走啊!妈咪啊,我要回家啊!她泪水磅礴,鼻涕和口水飞流直下,抹了我一裤子都是。我尴尬地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LIZZIE说,别管她,你走吧。我看看表,的确该走了,但是我哪里走得动,小姑娘哭倒在我的脚边,双手仍是不放,我又不忍心使劲推开她。

LIZZIE怀里的芊芊看到我离开本来只是有点难过而已,没想到现在居然有个小孩抱着自己的妈妈那么狂热地喊妈咪,她一时间悲从中来,竟也不能自已,开始放声大哭。LIZZIE老师想要把我解救出来,无奈自己也脱不开身,胖胖的脸急得通红,她解释说这个小朋友刚来几天,还不习惯离开妈妈,但是她又说不清为什么她要叫我妈妈。这时候,另外一个小朋友的妈妈抱着自己的孩子也进来了,看到我这个亚洲妈妈被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孩死命拽着狂喊妈咪,她脸上的表情困惑得很,我赶紧指着芊芊说,她才是我的女儿。她很同情地苦笑,然后看看她怀里表情阴郁的孩子说,看来我今天也走不了了。

园长听到我们这里情况紧急,匆匆推门进来了,连拖带拉地,她把那个哭小孩从我脚边抱走。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那个哭红了眼睛的小姑娘和又气又冤哭得快没有气力的芊芊,我难过地走到门口,这时听到LIZZIE叠声对园长诉苦说,这可真是一个悲伤的早晨(This is such a sad morning)。其实年轻的LIZZIE不知道,对妈妈们来说,每个送孩子去幼儿园的早晨都是悲伤的。

珀斯 2006-12-10

同事朋友(六)

我可以保证,如果你问一个西方人中国最著名的东西是什么,十有八九的答案既不是四大发明,也不是长江黄河,而是中国菜。所以在我跟西方人交往的过程中,如果我感觉跟双方关系已经很近了,我就觉得有义务来推广一下我们的“饮食国粹” ,就让我先征服他们的胃,进而再征服他们的心吧。

说到要请客,我也难免紧张,因为我知道每个西方人对中国菜的了解和接受能力都是不一样的,我开始对卡雯和桑娅进行旁敲侧击:“你们俩,平时都吃过什么中餐啊?”

卡雯说:“我们去饮过茶。” 哦, 她说的饮茶是广东香港一带流行的茶水带蒸笼小吃,海外唐人街很流行,看来,还不是一窍不通的。我又问了:“你们都吃了些什么呢?” 桑娅说:“我们什么都吃,连鸡脚都品尝了的。”

她的回答很令我吃惊,因为据我所知,中国菜当中,西方人一般不吃的东西有三种,而鸡脚、猪蹄是首当其冲的,其它两项分别是动物的内脏和海带,看来她们两个不是用什么炒面炒饭就可以对付得了的。

卡雯给我出点子:“就做一些家常菜,跟外边餐厅风格不同的就最好了。”我灵机一动,这还不简单,做我拿手的川菜不就可以了吗?

请看我的菜谱吧:宫保鸡丁,麻婆豆腐,胡萝卜烧牛肉,蒜茸四季豆,番茄炒蛋,滇式土豆泥(一位云南的朋友推荐的) 。一顿饭下来吃得她们赞不绝口,说这个味道跟外边的餐馆太不一样了,还说要我也去开餐馆什么的。其实我还是偷了懒的,我看他们都在喝葡萄酒,就连汤都没有做。

今天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桑娅和卡雯过来邀请我圣诞节前的周末去烧烤,她们说为我准备的主菜是袋鼠肉!请客请到你来我往的份上了,我想我这两个朋友是交定了。



珀斯 2006-12-11

同事朋友(五)

桑娅和我一样点了盐份过重的椒盐鱿鱼,她也宁愿不停地喝水也不舍得不吃 - 盘子里除了鱿鱼就只有蔬菜沙拉,哪里够消化一下午,重新换一样菜吧,又没有时间了。厨师得了重感冒了吧,她小声地骂道。兀地听到我和卡雯的对话,她眨巴着她那双美丽而无知的眼睛说,不是一样吗?反正是没有孩子。

卡雯面前的食物根本没动。她摇摇头说,我的感觉太不一样了。如果他生理方面有病不能生孩子,我们会同心协力去治疗,即使最后结果还是不成功,我也不会离开他,因为至少我知道我们的心是在一起的。而现在是他不顾我的意愿,执意不要孩子,我感觉我们俩的分歧太大了。

桑娅听罢作醍醐灌顶状,她说我还在想呢,怎么外面那么多不能生孩子的夫妻都没有离婚,而你非要休他,看来孩子并不是关键啊。

卡雯用刀叉摆弄着盘子里的菜,幽幽地说,一直以来我最不愿意放弃的就是真爱,不过我现在感觉好多了,至少我明白了问题的所在,或许我们本不是一类人,我爱他也不够吧。她又转过来对我说,谢谢你,你真该去当心理医生。

我笑笑不语,拦住那个收拾餐具的服务员,跟你们的厨师说一说,鱿鱼实在是太咸了。桑娅笑,你不说不爽?我说,就是,我不说不爽。

之后故事的发展证明了卡雯的决定是正确的。她第二天收拾了自己的衣服搬到她姐姐的家里暂住,想要等找到房子后再把剩余的家具和其他物件搬走,而那个男子则不停地发短信到她的手机上要她立即搬走她的一切东西,还威胁说什么要把她新买的两只小狗流放到街上,最后卡雯不得不请了搬家公司去把她的东西搬到一位朋友的车库里寄放,而当上周日搬家公司到达的时候,她的家具和狗狗已经被那个男子堆放在了门外。第二天又硬说搬家的人挂花了他的车,他要到卡雯的姐姐处来划她的车报复等等。

事后卡雯对我说这些的时候,长长的眼睫毛沾满了泪花硬是没有让眼泪流下来。我相信比起分手,可能跟一个这样绝情小气的男人相爱了两三年更加让她伤心吧。不过因为这样一件事情来认清一个人也不是完全没有价值的,记得她曾经说过,本来他们都已经定好了假期明年六月一起去昆士兰的大堡礁航海的,因为那时她将满三十岁,而他也准备在那时向她求婚的……

我再次拥过这个坚强又不幸的朋友,在她的耳边轻声问,你想不想吃一顿中餐?


珀斯 2006-12-09

星期三, 十二月 06, 2006

同事朋友(四)

几乎已成惯例了,卡雯、桑娅和我每周五都要到离公司不远的一个酒吧吃午餐,那里的价位不如THE WEMBLEY那样高,我们步行走过去也美其名曰锻炼。

那个酒吧很小,空间却很高,三面墙壁都贴满了巨幅的复古招牌画,屋顶上悬一个古老的吊扇,往下吹着若有若无的风,这一切不知道是酒吧的历史真正悠久还是老板追求的一种风格,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问个究竟。房间剩下的那一面自然就是吧台加收银台了,笑容可掬的收银员身后是各式各样的洋酒,而她面前的笼头里流出来的则是散装的黑啤酒,难怪酒吧的空气中总也飘浮着浓郁的啤酒香味。酒吧里也禁烟了,想起来真有点不可思议,似乎自古喝酒的人就要抽烟的,但是现在澳洲禁烟已经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一切有屋顶的公共场合(包括火车站站台)都不许吸烟,本来酒吧是吸烟人士的最后一块领地,也被政府以公共健康的名义毫不留情地夺去了。

此酒吧供酒禁烟还卖午餐,中午的时候,人就熙攘起来。如果去的时间早,我们还可以坐到靠窗的那个雕花的古董座椅,桌子是长方形的,又厚又宽的木头上是显得出年岁的油漆,而我们若是嫌桌子离座位太远,想要搬动一下,也是没有可能的。幸运的那些天,我们三个就这样彼此坐得远远的,喝着自己喜欢的酒水或饮料,吃着酒吧里味道中等的菜肴,大声地聊着天。我喜欢和她们两个在一起聊天的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她们从来不谈公司里的人和事 ,我们在一起通常喜欢说说各自生活里的事情,这几个星期我们讨论得最多的就是卡雯和她男朋友的事。

卡雯要和她相恋三年的男朋友分手了,原因很简单,因为她日后想要孩子,而他坚决不要孩子。那些日子卡雯整日苦思冥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为了将来的孩子而放弃爱情,犹豫不决,而我和桑娅也做着风吹两面倒的草,今天跟着卡雯说分,明天又随着卡雯说合 - 虽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但是婚恋这种事最好还是自己拿主意。不过怎料她的主意改变得太快,一个星期下来,已经是几个反复了,到后来矛盾和痛苦的好象都不是卡雯而是我和桑娅了。上个周五,我一边听着她们毫无结果的讨论,一边皱着眉头吃着盘子里好看而不好吃的椒盐鱿鱼,最后那一块咸死人不负责的鱿鱼突然给了我一个灵感,我转过头去问她,如果他是有病生不出孩子,你的决定会不会改变?卡雯怔怔地看着我,若有所思地说,这可真是一个非常好的问题。

2006-12-06

星期日, 十二月 03, 2006

同事朋友(三)

卡雯和桑娅是铁打的一对,隔三差五就看到她们俩中午一起出去散步吃饭,不记得从哪天开始,卡雯开始叫上我跟她们一起。

桑娅比我们俩都大,她明年就四十了,有一个缺了上门牙的儿子和一个正在换下门牙的女儿,两人张着嘴大笑的照片都贴在桑娅的电脑旁,看到的人一对比都禁不住大笑。桑娅身材微胖,今年加入了公司的“夏季减肥突击队”。虽然突击队的人并不在一起进行某一项运动,只是每周五清晨在众多小组成员的面前过一下秤,但是我感觉这种方法减肥效果一定很好,因为看到平日讨厌的那个人比自己更重是多么令人有动力的一件事啊。本来我也要去报名参加的,幸好有卡雯及时用眼光制止了我,回头她对我说,这些人疾瘦如仇,你想去找死呀。

桑娅还是英国歌星ROBBIE WILLIAMS(罗比. 威廉姆斯) 的铁杆歌迷,在儿女的照片旁她还贴了一张ROBBIE拿着话筒唱歌的相片,桑娅自己为相片加的旁白是这样写的:“这首歌我要特别献给可爱的桑娅”。那个作风不羁,语出惊人的英国男子不知道迷住了世界上多少的良家妇女(上周刚好在珀斯开演唱会) ,我以前在悉尼工作过的那个公司也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同事,平时非常安静贤淑的样子,话也不多,但是听说她听了ROBBIE的演唱会以后,激动得跳到餐桌上跳舞。不知道桑娅的反应会不会这样强烈,只是我看到她一提ROBBIE的名字,绿褐色的眼睛就飕飕地放光。

有一阵,公司的女同事一致同意要把自己最喜欢的男性偶像的图片放在电脑的桌面,说为什么男同事可以放美女,我们不可以放帅哥。桑娅自然是放了歌星ROBBIE的“性感”相片,公司其他的女同事有挑影星的,球星的,唯独我,到奥斯卡图库去逛了一圈,就是找不到谁是我的偶像 - 我好象从来没有对某个男影星迷恋到想要天天看他的照片过生活的地步。但是搞特殊肯定是不行的,时不时有人会来关心一下,“除了你的老公,难道你不喜欢其他的男子?” 搞到我好象个稀有动物似的。桑娅提醒我,选个亚洲影星吧,看着顺眼就行。我恍然大悟,难怪我找不到呢,走错地方了,那就选个真正帅的吧,震一震她们 - 金城武。

珀斯 2006-12-02